阳炎「四」月堕(3 / 4)
&esp;&esp;坏男人定是故意的。料定她难以启齿,闷声不响就这么做。故意欺负她,直到身体最深处的秘密,他都想要独占。那日在镜前,他还故意教她亲眼看着,昂扬孽欲的阳具,确凿无疑地捣进她的穴内,染湿至根的模样像淋彻一场大雨。
&esp;&esp;她好不容易才被他看见,受他疼爱,灰暗的人生终于开出色彩。在这个节骨眼上意外怀孕,又要完蛋了吧。
&esp;&esp;——若他对此无动于衷,她耿耿于怀也毫无意义。
&esp;&esp;试着与他聊聊吧。他或许只是一时忘记,或许还愿听她的话。
&esp;&esp;可这种事,到底该怎么开口?
&esp;&esp;对未来的焦虑与恐惧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她听见魔鬼又在鼓动她选择最极端的道路——既然现世容不下她们,那就诱惑他堕落到底,折磨他,毁掉他的理智,全日无休地做爱,直到某日为此而死。
&esp;&esp;她想见他,想要他。求而不得的感觉在心间撕挠,偏生烈酒灌于其上,怎么都不得愈合结痂。
&esp;&esp;若是给他发裸照,让他听她自慰的浪叫,他还能如此波澜不惊,坐得住吗?
&esp;&esp;算了。在四人寝室,也没地方弄。
&esp;&esp;她闭上眼,腿夹住被角磨蹭私处,回忆他在床上的放荡轻笑,欲盖弥彰的暧昧低喘。可奈不住心绪烦乱,这样的自慰并不奏效。她将手指探进裤底,像他会做的那样揉按阴蒂,另一手抱起奶,半压着木板床,没有耐性地乱搓一通。
&esp;&esp;爸爸,你的小猫又为你睡不着觉。好想你。
&esp;&esp;但无论怎么做,底下是干枯一片,没有水,一滴都没有。她的大脑渴欲得不行,身体却叫嚣着罢工,与在他身边时正相反。
&esp;&esp;她只有数着漫漫长夜叹息,想起“未妨惆怅是清狂”的诗句,将一团乱麻的心绪扯得更乱。她宁可被他用羞耻的姿势绑一晚上,被细绳的缠结磨尽困意。却不愿是这般,漫无方向地失眠,抓不住任何确定之物。
&esp;&esp;后半夜她做了很长的梦,梦见与他去海边。盛夏天气,阳光明艳,海水清浅。
&esp;&esp;她们住在孤绝峭壁上的老旧木屋。梁椽皆已半朽,在漫长的岁月里浸出潮湿的松香。青苔暗长。黏腻的热浪宛似薄雾,留不住形状,也挥之不去。窗台向海,浪潮似流淌的绸缎,阵阵卷上金沙。笛声隐约飘荡,似人鱼泣血的哀歌。长睡蛰居的海妖,正睁开困意惺忪的眼,祈愿一场吞噬天地的暴雨。
&esp;&esp;狭小的房间不再留有任何避退的余地。年久失修的风扇坏掉,时间与薄似纱的人世脱节。她们唯有面对彼此,面对他所失去的一切,怅惘与遗恨,落魄颓唐。如血的夕晖就是她们的末日。
&esp;&esp;她解散长发跪在他眼前,撩起t恤的下摆,露出汗湿渴欲的香肌。睫羽轻颤,唇齿受缚于少女的温软。
&esp;&esp;破碎一地的他伏得更卑,无处安放的贪恋却似藤萝,张扬着生机苦苦痴缠。她逃他追。理智的烛台被负气的打闹掀翻,蛾子被半融的蜡泪黏住翅膀,无处藏身。
&esp;&esp;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,枕入怀间的触感无比熟悉,似亘古未变的日升月恒,青松长碧。指端绕进发梢总勾不住。烂熟于巧言令色的莲舌,贪婪勾引灵魂深处的震颤。
&esp;&esp;一无所有的他抬起泪眼,向她乞求一点性命攸关的垂爱。但她不乏委屈地想到自己的酸涩心情,恼他,怨他未曾爱惜自己。她想要的从来不多,唯愿他在她怀中寻得安定,不再无枝可依地流离。
&esp;&esp;脆弱的茧外遍布谎言与陷阱,无休无止的百般试探。他不信任一切可能背叛的活物,靠近他的路途暗伏杀机。每一声“爱”都可能是口蜜腹剑。
&esp;&esp;但现在都结束了。他只有她,只剩下她。
&esp;&esp;被遗弃的恐惧蜕成新胎。它就像所有无辜的新生雏鸟,从冷硬外壳里探出脑袋,却对命定的诅咒一无所知。眼前的世界令它无比新鲜。它还满怀生意,满怀美好的景愿。它埋进柔暖的乳沟,当作新的巢穴。
&esp;&esp;她的灵魂在他掌中变轻。倒映星月的雪白峰峦渐湿春水,满落欲色流霞。恶劣的情咬让她像是破布娃娃。就像蛟龙剖尽莲腹的坠子,蚌胎的珍珠,蜜穴被玉杵捣得软烂不堪,似是漏气。所有无助与不甘,颤抖着奔腾倾泻。
&esp;&esp;他咬着流光底下晶莹的乳珠,百灵鸟般地细碎私语。他将她丰饶的下乳比作海岸,而她就是森罗万象,整个世界,全部似浅而浓的挚爱,遥不可及的僭越与高攀。
&esp;&esp;她为他流水也流泪,敞开腿心的幽壑,任他毫无节制地顶开花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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